截至2022年末，总资产规模超过8.5万亿元，营业收入达 2113.92亿元，净利润达621.03亿元、较上年增长11.61%。不良贷款率1.27%，连续两年实现量、率的双降，拨备覆盖率上升21.12个百分点至201.19%
文｜陈洪杰
编辑｜袁满
3月24日上午，在北京国贸中信大厦的818会议室，中信银行行长方合英携多位副行长、总监、董事会秘书等人就2022年业绩回答分析师和媒体的提问。
因管理层的详实回答，本来定于上午11点结束的会议，又延长半个小时。“不只是我们想说的太多，也是因为个别问题比较大。有句歌词唱得好，‘总想对你表达’，这是我们的心声。”方合英表示。
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中信银行总资产规模超过8.5万亿元，营业收入达 2113.92亿元，净利润达621.03亿元、较上年增长11.61%。不良贷款率1.27%，连续两年实现量、率的双降，拨备覆盖率上升21.12个百分点至201.19%。
方合英称，连续四年中信银行把“去包袱”作为最重要的经营主题，通过处置、清收、核销、有效重组等手段，存量的历史问题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化解，虽然小部分还在资产负债表账上，但已经准确的分类、合理的减值、充分的拨备。可以肯定的讲，历史资产质量包袱对中信银行未来的财务影响趋于零。
在此次发布会上，中信银行管理层还对地方政府债务、房地产业务风险敞口、信贷资产投放、资本补充等问题均有直面的回应。
对于地方债务问题，“风险整体可控，短期内局部地区个别企业有一定风险。我行在政信类业务方面资产质量可控，存量业务占全部信贷的比例不高、而且在稳步下降。”中信银行副行长胡罡对《财经》记者表示。
2023年3月以来，中信银行股票持续飘红。截至3月24日下午收盘，中信银行A股股价为5.57/股，较月初涨幅10%以上。
净利润同比增长11.61%，
不良双降
截至2022年末，中信银行总资产规模超过8.5万亿元，净利润达621.03亿元、较上年增长11.61%。
11.6%的利润增长和其他上市银行同业相比不算最高，不过，同时中信银行的拨备覆盖率上升21.12个百分点至201.19%。“这种增长完全可以说是稳健。增长来自哪里，（未来）是不是可以持续？过去一年我们的可持续性发展得到了验证并在加强，至少具备三个支撑点。”方合英表示。
一是拨备覆盖率的大幅提高，这表明中信银行已经度过了高风险成本期，信用风险暴露开始见顶回调，资产质量趋于稳定。
二是存款成本得到有效管控，非息收入实现了有质量的较快增长。存款成本是商业银行经营最重要的成本，轻资本发展是商业银行最重要的转型方向，非息收入增长背后不光是数字，还是经营理念、管理水平、转型力度、发展能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三是对公金融、零售金融、金融市场三大业务板块齐头并进，这大大增强了发展的多元化和稳定性。
就中信银行的资产质量来看，中信银行2022年末不良贷款余额652.13亿元，比上年末减少22.46亿元，下降3.33%；不良贷款率1.27%，比上年末下降0.12个百分点。
对此，方合英称，中信银行历史包袱已经出清，从此可以轻装上阵。虽然小部分还在资产负债表账上，但已经准确的分类、合理的减值、充分的拨备。“这几年，我们在理念和方法上也有很大变化，比如坚持不断加深‘收益的当期性和风险的滞后性’的认识，坚持‘宁让利不让风险’的风险策略。”他称。
在方合英看来，2019年的风控体系建设是1.0版，叫做“纠治期”，纠治原来的过度“投行化”问题、过度追求高收益的资产等。2.0版是2020年-2022年，过渡到“调理期”，重点是完善制度、健全体系、建立长效机制，健全了责任体系等，同时把问题资产经营体系建起来，成立问题资产专营机构。3.0版就是从2022年下半年以来到现在，中信银行进入了“健体期”，提出了“以高质量风控促进高质量发展”。
“今年要实现‘1+4’的目标：‘1’是综合目标，即实现效益、质量、规模核心指标的稳健增长，全面跑赢大市。‘4’是附属发展目标：实现内生资本补充和资本消耗在更高水平上的平衡；负债质量进一步优化，包括稳定性、存款成本、结算存款占比等；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大幅提升；市值再上一个大的台阶。”方合英表示。
地方债务风险可控
目前市场上比较关注地方政府债务问题，中信银行如何评估该类业务的风险，防控措施又是什么？
“我从以下方面来回答这个问题。”胡罡对《财经》记者称，一是怎么看政信类业务的风险。风险整体可控，短期内局部地区个别企业有一定风险。
“之所以说风险整体可控，首先，中国现在整体的政府债务率低于全世界平均水平，远低于日本和美国的政府债务率；其次，从现在国内经济和政策看，经济已开始回暖，经济回暖对地方政府及平台公司还款能力有正向作用。同时，政策对我国化解地方债务形成利好，包括中央财政加大转移支付力度，压实省级政府化解地方隐性债务的责任，以及推动隐性债和法定债合并监管。”胡罡称。
胡罡同时表示，也关注到前两年经济下行压力以及房地产下行带来的影响，短期内不排除个别经济比较困难区域，债务负担比较重的个别低层级平台会出现债务风险。
二是中信银行的策略，坚持合规经营的底线和坚持市场化经营的原则；坚持三个目标：提质量、稳存量、适度做增量。具体业务布局策略有两点：坚持合规经营，严禁以任何形式新增隐债；把新增资产投向好的区域、客户和项目，包括经济形势比较好、产业基础比较好的区域，有稳定现金流的平台，有良好自偿性的项目。
“风控策略也有两点：首先，控制增速，包括对合理增速以及合理占比的控制。其次，加强集中度管理，包括对区域总量的控制以及对单一客户额度的控制；加强差异化管理，对高风险区域不新增授信，同时稳步减少和化解处置现有的风险客户。”胡罡称。
胡罡表示，中信银行也在政信类业务方面进行了排摸，总体结论是资产质量可控。进一步看，中信银行现有存量业务占全部信贷的比例不高，而且在稳步下降。2022年余额降幅超10%，占比下降超2个百分点。区域分布比较好，70%是在华东、华南、华中地区。客户层级比较高，55%是省级和地市级。低层级客户80%分布在华东地区，也是经济比较好的区域。拨备充足，对于政信类业务，中信银行给了比较高的拨备，拨贷比高于对公贷款平均拨贷比1倍。
信贷投放速度超往年，
按揭待回暖
“中信银行一季度信贷投放超过了前面几年每年上半年的投放量，这里可能有开门红的因素，后期可能会慢慢趋向于稳定增长，但是整体而言，信贷需求向好，这是今年一个大趋势。”方合英在回答2023年的目前投放时表示。
关于信贷需求来自哪里的问题，方合英称，对公信贷主要是三个方面：新能源、新材料、绿色双碳、专精特新、战略新兴等产业。基建行业相对来说是比较强劲的，基建及其配套融资仍将是重要的需求来源。房地产信贷需求在逐步企稳。“今年前两个月对公的增长有约900亿元，主要是来自前两个方面，房地产保持小幅增长。”
对于零售业务的需求，方合英称，按揭信贷需求在逐渐恢复，目前的难点在于平滑和消化存量的提前还款，2023年上半年来看可能有一个僵持，估计下半年增量可能会逐步好转。另外，目前中信银行有场景的消费贷款和信用卡贷款增长比较好。
2023年的信贷投放计划中，投什么、往哪投？方合英称，在对公信贷中，将沿着三大主题：绿色主题、基建主题和科创主题。加强三个薄弱点，主要是乡村振兴、普惠金融、民营企业。重点培育三个产品线，供应链融资、资本市场相关融资、科创融资。
在零售信贷中，方合英表示，主要是三个主题，支持消费、支持实体经济、保房地产平稳健康发展。四个产品线，信用卡贷款、自主场景的消费贷、按揭贷款、个人经营贷。
房市回暖关键在一手房销售
中信银行房地产敞口主要是两部分：对公房地产融资和个人房地产融资。其中，对公房地产融资分为担险资产和不担险的资产。
“担险资产现在总量只有3734亿元，主要是两部分：一是房地产开发贷2772亿元，不良率3.08%，二是承担信用风险的融资，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结构化融资、债券投资、非标理财融资和传统的表外业务，这一部分加起来是963亿元。不担险的资产，一块是484亿元，包括理财和代销，还有一块是529亿元的承销业务。”胡罡称。
胡罡表示，个人房地产融资主要分为个贷按揭和个人房产抵押贷款，两部分总量是1.38万亿元，不良率是0.63%。其中住房按揭9758亿元，不良率非常低，仅0.41%；个人房产抵押贷款3843亿元，不良率是1.08%；此外，还有少量商用房贷款，约165亿元。
目前，就宏观而言，对于房地产市场，一方面，顶层设计坚持“房住不炒”的同时，支持房地产健康发展的主基调稳定延续。最近政策更是强调，房地产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性，以及由原来的保项目转向兼顾保优质主体。另一方面，从市场面来看，春节之后，18个主要城市二手房销售回暖。
“过去房地产企业的风险蔓延趋势已经得到了遏制，房地产企业流动性明显改善。当然，现在最关键要看市场信心和需求端的变化，主要是一手房销售变化。如果一手房销售转暖，相信房地产的形势会越来越好，房地产企业向好的趋势就会出现。”胡罡称，当然，也不排除在此过程中，一些负债率比较高、项目布局不好的企业还会出现一些风险状况。
中信银行的房地产业务策略有增量和存量两个方面，胡罡表示，增量上从三方面布局，一是区域上，向人口流入的城市，包括一二线的主城区，市场去化良好的区域集中。二是主体上，跟开发经验丰富、财务稳健、项目布局比较好的企业加强合作。三是产品上，优先支持按揭类项目，改善性住房项目，好房企并购弱房企的项目，以及人口流入区域的长租房和保障房建设，这是新增的方向。
“存量上对项目加强管理，进行差异化管理，对现有项目进行排摸分类，对优秀的项目、优秀的企业继续给予支持，对于弱企业和项目加强管控，加强项目封闭管理，同时做好存量风险项目化解。”胡罡称。
配股资金可支撑6000亿增量贷款
资本不仅仅是经营发展的本钱，而且是系统性、根本上化解经营风险的本钱。
2023年3月，中信银行公告称，按照每10股配售3股的比例向全体AH股股东配售，资金总额不超过400亿元。早在2019年3月，中信银行发行了400亿元可转债，当下还有两年存续期。
“从目前形势看，我们对转债转股预期较为乐观，相信在存续期内能够顺利实现转股。当前我行A股股价是5.55元/股，与我们目前转股价6.43元/股确实存在一定差距，但是我行持续保持较高分红比例，随着每年分红除权，可转债价格也将进一步下修。2025年3月到期前我行还有两次分红、一次配股除权，因此预计到期前转股价将进一步下修到5.7元/股左右。目前银行板块估值都比较低，中长期看银行股价‘向下有支撑，向上有空间’。”中信银行副行长谢志斌回应称。
对中信银行的配股，谢志斌称，这次的配股不是简单理解为中信银行缺资本，就让老股东掏钱，而是为了应对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实施对于资本充足率提出的更高监管要求。可以说，当前中信银行已经形成了利润支撑资本可持续内生发展的模式。
“中信银行近些年来，每年利润留存都能够支撑当年业务资本消耗，还略有盈余。以2022年为例，有20亿元结余。有的同业去年利润增长确实是靠拨备覆盖率下降20-30个百分点实现的，而中信银行不良率下降的同时，拨备覆盖在提升，利润在增加，三者完全统一。”谢志斌称。
按照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附加资本要求的规定，中信银行目前是第二组的第一位。
谢志斌称，随着经营效益提升和业务规模的增长，未来中信银行还有可能提升到第三组。不管是政策要求，还是现实情况，中信银行都需要提前布局，以便进一步提升资本实力。
“经过测算，资本补充到位以后，可以提升我行本行口径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约0.7个百分点，对应可支撑全行增加6000亿左右的贷款投放，将在满足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附加资本要求的同时，更好地支撑业务发展。”谢志斌表示。
(作者为《财经》记者)
题图来源 | pexels
版面编辑 | 李郝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