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创新报道的传播力

——以“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报道为例

    摘要：“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是2018年年初，消费者最为关注的热点新闻事件之一。本文梳理“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的报道、传播情况，探索媒体融合发展背景下，传统媒体通过新媒体技术手段实现传播力最大化的途径。通过总结新媒体环境下融合创新报道传播呈现出的新特点，探寻传统媒体如何在新媒体大背景下实现自我突破和融合创新，负起舆论监督使命的责任，同时，为学界和业界提供研究素材和发展方略。

    关键词：融合创新 传播力 支付宝账单 个人隐私

    2018年1月3日，支付宝推出2017账单查阅活动，不少用户查阅并在微信朋友圈转发。《中国消费者报》根据新闻线索，迅速对查阅协议中暗藏的侵犯消费者知情权、选择权等风险进行了梳理。当晚18时36分，《中国消费者报》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紧急！查看支付宝年度账单前，请先看看这个》的文章，阅读量超过1500万，并引发媒体广泛转载，舆论广泛关注，全网阅读量过亿。随后，芝麻信用官微认错，支付宝连夜取消了协议中的默认同意选项。1月6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约谈支付宝、芝麻信用相关负责人，要求企业采取有效措施，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关于“支付宝账单事件”的报道，凸显了媒体融合背景下，融合创新报道传播力的新特点，具有借鉴和启迪意义。

    一、融合创新报道渐成新闻发展趋势

    李良荣在其《网络与新媒体概论》中，认为“融合新闻是一个由融合多媒体来表达新闻，到融合各个媒体新闻业务的合作，再到融合各个媒体所有权由浅入深的过程。从新闻生产方面讲，融合新闻指不同的新闻媒体可以统一在一个信息平台上，采集、编写和发布信息，相互取长补短，充分发挥各自媒介自身的特点，针对不同的受众，实现有效、广泛的信息传播。”

    我国的融合创新报道近几年发展迅速，而在新闻受众信息需求多样化的今天，对事实原则的捍卫、对专业精神的传播、对揭示真相的诉求，仍是融合创新报道遵循的基本原则。“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的报道是典型的融合创新新闻报道，是新闻舆论对大型企业提供基本服务过程中是否存在侵害消费者选择权、隐私权等行为的监督，其目的旨在追求公平与正义。回顾报道，1月3日，支付宝推出2017账单查阅活动，朋友圈被“小确幸”“才华”“成就”等关键词刷屏，不少消费者纷纷晒出2017年支付宝年度账单及关键词。但很少有消费者意识到自己“被”签了一份《芝麻服务协议》。报道抓住协议中暗藏的侵犯消费者知情权、选择权等存在风险的问题，及时进行梳理，用图文穿插，划重点的方式完整记录了支付宝账单侵犯消费者知情权、选择权，以及默认勾选同意选项的全过程，并始终把解决问题作为报道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在“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报道中，融合创新报道的传播优势凸显。报道迅速被《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主流媒体官方微信公众号转载，引起轰动效应。其他媒体平台也迅速跟进，或借助短视频，或制作动画专题，从中挖掘出与公众权益密切的新闻点。整篇报道的传播情况，凸显了融合创新报道传播的新特点，彰显了融合创新的重要性，具有正面的启示和意义。

    二、融合创新报道传播呈现出的新特点

    1.报道范围的广泛性。新媒体的不断发展，为受众信息的获得提供了更多的平台。在传统媒体的环境下，受一些技术手段及制度的限制，“把关人”地位具有显著优势。但因为传播途径有限，一些新闻报道的广泛性还不够，只有重大的、对社会造成一定影响的事件才能进入大众传媒的舆论监督领域。而在新媒体时代，由于网络信息的海量性及开放性，任何人都能在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上第一时间发布和接收信息，所以融合创新报道的范围更加广泛。

    以“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报道为例，根据支付宝发布的2018财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显示，截至2018年3月31日，蚂蚁金服旗下支付宝活跃用户数达到8.7亿。以数亿消费者关注的权益所进行的新闻报道，必然扩大了融合创新报道舆论监督范围，起到良好的传播效果。据《中国消费者报》微信公众号后台数据显示，《紧急！查看支付宝年度账单前，请先看看这个》一文发布1小时内，阅读量已达312万，6小时阅读量为872万，10小时突破1000万。单篇文章24小时内阅读量已经突破1510万，微信公众号授权转载391家媒体。微博、今日头条等平台传播也呈现爆发趋势。

    从这一案例可以看出，新媒体的发展为融合创新报道提供了有效载体，主流媒体共同发声，增强了融合创新报道的传播力。新媒体不但有着能够改变传统媒体的技术特性和存在方式的能力，同时还能通过混杂与交融形成更加复杂的媒体文化现象。当前，以微信公众号、微博、头条号等为主的新媒体传播途径已成为舆论的主要表达窗口，成为传播新闻报道，提升融合创新报道效果的主要力量。

    2.及时性和多样性。融合创新报道的传播也注重时效性，在融合创新报道中，时效性表现为即时性，对新闻事实特别是一些热点问题，可做到迅速发布。融合创新报道也呈现多样性，当天发生的事情当天报道，随时跟进、评论。发布在新媒体平台上的融合创新报道，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在写作方式上已越来越多跳出了纸媒的固定模式，愈发自由和多样化。发布在微信、微博的文章，文本范式也不宥于传统新闻文体。而是综合图片、叙述，新技术、甚至评论为一体的，开门见山，把新闻事实和存在的问题归纳、表达出来。

    二是跟进报道更注重时效性、及时性。1月3日当晚 23时34分，“芝麻信用”官方微博针对《中国消费者报》报道中质疑的侵犯消费者知情权及选择权问题做出回应，承认错误并致歉。1月4日零点7分，支付宝方面也紧急作出调整，取消2017账单默认同意选项。1月4日凌晨1时，《中国消费者报》及时跟进，在多平台编发《支付宝连夜取消2017账单默认同意选项并认错》的追踪报道，截止1月4日12点，该篇报道阅读量为214.1万。

    三是新闻报道的“二次传播效果”彰显。据搜索引擎数据显示，《紧急！查看支付宝年度账单前，请先看看这个》同标题文章超过50万条；有近千家微信公众号进行转载。微博、论坛、各媒体客户端设置的推送，也丰富了融合创新报道传播的形式。

    3．意见表达的丰富性和互动性。在融合创新的媒体环境下，网络匿名性的特征使得受众在发表评论和意见时能畅所欲言，因而意见表达丰富多样，网络舆论的民意的诉求方式也愈加丰富。以微信公众号为例，在众多热门新闻报道的留言区。多种意见，多种角度的评论互相呼应，相映成趣。融合创新报道可以产生良好的互动效果，反映公众对某类社会现象达成相似意见，组建相同语境下的舆论场。在新媒体环境下，融合创新报道的主体更多，更多声音能被听到。

    在融合创新报道的多途径交叉融合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有机会在网上公开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在纸媒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是很难做到的。过去，新闻媒体通过记者了解民情民意，意见较为单一；如今，受众不必通过传统媒体，一是可以通过网络发表自己的看法，二是在新闻媒体的报道中，积极参与，通过留言、点评、转发等多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呼声，并且并找到更多相似观点的人，扩大舆论声势，实行监督。

    《中国消费者报》微信公众号“支付宝账单事件”单篇新闻报道的留言互动高达1万条。微博、头条号等留言互动，也呈现爆发趋势，为公众表达意见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可见，融合创新报道在新媒体平台的运用，使上传下达的过程加快，省去了繁琐过程，舆论监督的效果实时可以看到。

    4．融合创新报道更具影响力。在中央推动媒体融合发展的决策部署下，融合创新报道将发挥新媒体传播优势，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随着新媒体的发展，新闻报道的主力从传统媒体转向新媒体，不少事件先在网络上发酵，而后传统媒体跟进报道，从而再次掀起报道高峰。

    “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的新闻报道，则是传统媒体利用融合创新报道手段掀起的热点报道，此后大量主流媒体与自媒体转发，形成舆论监督效果。在此次新闻事件中，传统媒体的舆论监督优势并未由于新媒体的崛起而消失，相反，传统媒体借助新媒体手段，并和其他新媒体互补，进而增强了融合创新报道的舆论影响力。在事件被报道后，芝麻信用官微认错，支付宝方面紧急作出调整，连夜取消了协议中的默认同意选项，凸显了新闻报道的舆论监督功能。1月6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约谈了支付宝、芝麻信用有关负责人，指出支付宝、芝麻信用收集使用个人信息的方式，不符合刚刚发布的《个人信息安全规范》国家标准的精神，违背了其前不久签署的《个人信息保护倡议》的承诺；要求企业严格按照《网络安全法》的要求，采取有效措施，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人民日报》随后发表《支付宝认错说明了什么》、《大数据时代 更应保护隐私》等评论，让报道影响力再一次得到提升。

    利用融合创新报道的方式传播新闻，信息反馈及时，便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具有共同关注点和兴趣偏好的广大受众，为形成舆论创造了条件，舆论发酵时间得以缩短，因而更具有影响力。“支付宝年度账单事件”的新闻报道，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深入实际，努力做到客观准确，推动了问题的解决，提升了受众保护个人隐私，防范自身权益被侵犯的意识。报道不但没有产生负面效应，而且还像正面宣传那样产生了积极、健康、向上的促进作用，推进了问题的解决，符合中央关于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发挥新媒体传播优势，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的基本要求。

    三、融合创新报道面临的挑战和问题

    崛起的新媒体一方面对传统媒体产生了极大冲击，改变着传媒的格局与生态；另一方面也对社会生活各个领域产生着极大影响，创造着新的社会生活景观。近几年社会消费主义和娱乐化盛行，给新闻业造成不小影响，媒介形态的变化极大地改变了人们对待新闻的方式，推动媒体融合发展也面临着来自多方面问题的影响，融合创新报道也面临挑战。融合创新报道要面临受众碎片化、浅阅读的生活习惯。其次，新闻线索的匮乏，多平台内容、传播形式上的同质化现象严重。再次，优秀记者大量流失，人才待遇低、新技术投入少，物力成本较高等。这些原因也限制了一些媒体的融合发展道路。

    与此同时，现阶段，融合创新报道在传播过程中，也存在不足。一是刻意“求快”。一味“求快”，可能因失真失实而导致“虚假新闻”，客观上为假新闻的播散推波助澜。二是网络暴力。新媒体环境下，信息传播的速度快，内容多，而发布信息的主体也鱼龙混杂，对于信息的监管难度加大。因此“反转新闻”层出不穷，形成合力但并非正当的舆论不利于合法监督，甚至对当事人造成网络暴力。三是侵权现象严重。很多未经授权的媒体以及自媒体号大量转载，复制、截取现象严重，侵害了融合创新报道的版权，造成维权困难。

    推动媒体融合发展，需要坚持新闻真实性原则。作为新闻报道的专业力量，传统媒体在新媒体“唯快”的攀比竞争下，也出现大量浮躁、偏执、缺乏理性，没有“营养”的快餐式稿件。融合创新报道面临的挑战和问题也需要进一步解决，从而正本清源，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

    四、加强对融合创新报道的引导

    在当下，碎片化阅读、轻内容已成主流，但深阅读的强需求性却已逐渐显露。在媒体资源同源化和新闻报道同质化越来越严重的今天，受众越来越依赖于移动端获取信息，而且更加需要的是有深度、有内容、有价值的信息，因此，以融合创新报道为代表的新闻报道将成为媒体增强自身影响力、竞争力、公信力的有效手段，好的报道极易让受众产生品牌信赖。

    在融合发展的大环境下，融合创新报道呈现了范围的广泛性、方式的多样性和及时性、意见表达的丰富性和互动性、更具影响力等新的特点。新闻报道是讲究时效性、真实性的，新闻报道区别于其他文字评论的最大特征就在于新闻永远是新闻报道的标签之一。可以说，媒体融合发展环境下，融合创新报道的力量在增强，利用好新媒体融合发展带来的优势，依法依规理性发表意见，使新闻报道服务于更多人，已经成为新闻界共识。短视频新闻、移动直播、新媒体创意互动、移动端发布新闻作品界面等等新闻媒体在自有平台或在第三方平台官方账号持续发力，让融合创新报道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如今，随着新媒体传播手段的持续增加，融合创新报道的形式也越来越多。通过留言等方式表达言论的受众人群也越来越多，报道也更能引起政府、行业部门，新闻单位更多的关注，但受新媒体发展不规范、自媒体多元发展影响，传播趋势也呈现出分众化、差异化的特点。尤其是青年群体，思想单纯、立场不稳，缺乏信息接收的甄别能力，很容易陷入舆论水军中，成为网络流量与点击的“消费者”。

    因此，无论是出于推动媒体融合发展的需要，还是出于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的需求。新闻媒体都应该充分了解融合创新报道传播的新特点，加强对融合创新报道的引导，加快与新兴媒体融合发展，顺应传媒领域变革，强化媒体融合创新，互学互鉴，造就新型主流媒体。